四、楊、任詩句

（六月廿三日）

前作《老樹行》，有“既鳥語所不能媚，亦不為風(fēng)易高致”之語，儕輩爭傳，以為不當(dāng)以入詩。楊杏佛（銓）一日戲和叔永《春日詩》“灰”韻一聯(lián)云，“既柳眼所不能媚，豈大作能燃死灰？”余大笑曰：“果然青出于藍(lán)而勝于藍(lán)！”蓋杏佛嘗從余習(xí)英文也。今晨叔永言見芙蓉盛開而無人賞之，為口占曰：“既非看花人能媚，亦不因無人不開”，亦效胡適之體也。余謂不如：

既非看花人所能媚兮，亦不因無人而不開。

此一“所”字一“而”字，文法上決不可少，以“兮”字頓挫之，便不覺其為硬語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