貞麗因那個隔室女子形態(tài)很不正當(dāng),問她那個旅舍到底是個什么地方,反被她疑為偵探,被她轟了幾句。貞麗對她說道:“我的意思不過要替我自己問問,藉備參考,決不是要做什么偵探,而且我已覺得此地非我所應(yīng)久駐,所以無論你肯不肯老實的告訴我,倒也沒有什么關(guān)系?!?
當(dāng)貞麗說完這幾句話,正在握著門紐即將開房門的時候,那個妖冶娼妓式的女子呼著道:“且慢!我看你這個人倒有點希奇古怪!你若是一個普通的女子,何以會跑到這個地方來,其中必有原故。我卻要先向賬房間問問清楚,免得你又要鬼鬼祟祟的拿些什么東西溜出去!”
貞麗:“你不要胡思亂想,實在是因為我在事前未曾調(diào)查清楚,貿(mào)貿(mào)然跑到這個地方來?!彼幻孢@樣說,一面拔起腳就匆匆往外跑。那個女子竟跟著她出來,看見貞麗跑入隔室,她也跑過來,挺著胸往里走,開玩意兒的神氣對她笑著說道:“承你枉顧,我是來回拜你的?!必扄惼鹣燃睋]著手叫她不必進(jìn)來,后來看她嬉皮笑臉的自由行動,卻也無可如何,只得對她說道:“我立刻就要動身的!”她一面說著,一面就伸手去取提箱,準(zhǔn)備立刻出走的樣子。那女子看到這個時候,似乎覺得貞麗的確不是她們的同道可比,稍變剛才那樣揶揄的態(tài)度,對她說道:“你跑到這個地方來,是否為著什么不正的勾當(dāng),我仍覺難于斷定,倘若你的意思是要尋一家正當(dāng)?shù)穆蒙?,那你確是跑錯了地方了!”
貞麗:“謝謝你,我下一次要先調(diào)查清楚,不要再上當(dāng)了?!彼恢皇帜弥痔准板X袋,一只手?jǐn)y著提箱,匆匆忙忙三步作兩步走的跑出房門。那個對她滿腹懷疑的女子手開著門握著,呆呆的看她那樣急不及待的神氣。
下了電梯之后,茶房即替她攜著提箱,隨她走到賬房間的窗口。那里一位伙計走過來的時候,她很冷的對她說道:“我是來算清房金的?!彼浪莿偛虐徇M(jìn)來的,何以轉(zhuǎn)瞬之間就急急的跑出去?很引起他的詫異,所以隨口問她道:“有什么不對的事情開罪了你么?”貞麗板著臉回答他道:“不是你所能夠改良的事情!”那個伙計聽了她這樣的口氣,心里已經(jīng)明白,也不多說,即替她去開出房金的清單給她,當(dāng)他接受房金的當(dāng)兒,對她示意道:“你還是想到麗慈大旅舍去住吧!”他那里知貞麗是嫌麗慈大旅舍過昂,正是由那個地方搬出來的呢?貞麗聽他這樣說,也只好置之不睬,只問他電話機(jī)在何處,等到她將電話接好之后,便在和她父親的顧問律師嘉定納談話。她原想打電話給尼爾的,但是她不愿在電話上把她所以離開丁宅的詳情告訴他,所以先打電話給嘉定納,因為他是已經(jīng)知道她已離開丁宅的。嘉定納告訴她一家很正當(dāng)而又很儉省的旅舍,不久貞麗便按照那個地址搬入一個房間里去,雖仍不免是陳設(shè)簡陋,比剛才那家相差也不遠(yuǎn),但是環(huán)境卻一望而知道是完全不同的。她在這里很覺得可以不至陷入危險的境域而得安心住下了。她此時才想起前晚曾對丁宅女仆說過要在翌晨飭人往取所余的行李,便即吩咐旅舍里的仆役按地址到丁宅去取過來。當(dāng)時已在下午一點鐘的時候,她因為于炎熱中奔波往返,汗流浹背,淴浴實比膳食還需要得多,這家小旅舍里面的浴室雖設(shè)備極為簡陋,但總聊勝于無,所以吩咐仆役之后,即準(zhǔn)備入浴室去淴浴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