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被我國驅(qū)逐出境的中東鐵路俄前局長葉木沙諾夫因恃蘇俄的武力為后盾,又榮任該路的副理事長了,雖張學(xué)良聽到這個消息時為之大怒,曾面斥蔡運升,但大怒隨你大怒,現(xiàn)在這位盛氣而來的副理事長卻已大踏步的到哈爾濱準(zhǔn)備走馬上任了。當(dāng)然!他是由不愿運送中國烈士韓光第遺尸的中東路特掛專車迎接到哈的,到的那天,路局及蘇俄在哈各要人連同俄僑到站恭迎者約五六百人,我國亦到有理事李紹庚,郭福綿,沈瑞麟,監(jiān)事長劉澤榮,華副局長郭崇熙,督辦公署參贊金榮桂,及各處華處長約三十余人。車停后,歡迎的俄眾即高呼,我國各當(dāng)局在此高呼聲中亦踉蹌著勉強以笑顏表示歡迎。葉下車后即高視闊步入貴賓室,稍憩后即乘車赴俄領(lǐng)事館。
歡迎本是愉快的事情,否則何“歡”之有?歡迎而以笑顏表示,更是“歡”之至,否則“笑”從何來?但是出之于“勉強”,則“歡迎”之“歡”中實含著無限的慘苦,“笑顏”之“笑”中實含有無限的傷心淚!既慘苦而尚須勉強作歡聲,既傷心而尚須勉強作笑顏,此時精神上的痛苦實比千刀萬剮還要難受!
倘若你勉強以笑顏表示歡迎,而受者還有幾分看得起你,猶可說也,但諸君總還記得,在我國喪師辱國,俄人氣焰萬丈之后,有一次開理事會,俄方理事達(dá)尼列夫斯基竟面辱華理事,罵中國人都是飯桶。今以被人當(dāng)面罵為飯桶的資格,即勉強以笑顏表示歡迎,在那位“高視闊步”的“貴賓”,不但不領(lǐng)情,還要視為飯桶的一種舉動,豈非冤上加冤!
我們想起狗心狼肺不惜賣國稱帝的袁世凱時代,小賊曹汝霖承袁意旨,奔走東交民巷,討論二十一條件,被日使館參贊小幡頤指氣使,怒目咆哮,曹股栗震恐,對賣國條件二十一條“欣然承諾”,如今勉強以笑顏歡迎的袞袞諸公尚未“欣然”而還知道“勉強”,總算猶有一些“羞惡之心”,據(jù)說由俄歸國的華僑均鳩形垢面,衣不蔽體,對人述及俄方虐待,至于淚下,現(xiàn)在袞袞諸公尚有勉強笑顏以表示歡迎的機(jī)會,尚得瞻仰“貴賓”的“高視闊步”,榮幸多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