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發(fā)芽的春天, 我想繡一身衣送憐,上面要挑紅豆,還要挑比翼的雙鴛…… ”這是一樁舊式婚姻,也是一段嶄新的愛情,一切從一個新名字開始——“霓君”。詩人朱湘給指腹為婚的妻子取了這樣一個如煙似夢的名字,或許是詩人對愛的寄托吧……“在濃綠的夏天, 我想折一枝荷贈憐……誰知道蓮子的心,嘗到了這般苦辛?”詩人負笈海外,遙遠的距離把這段舊式婚姻扯成了千絲萬縷的眷戀,化成一百多封情書,封封編號,句句叮嚀。“在結實的秋天,我想拿下月來給憐……可惜月又有時虧, 不能常傍著繡幃。”搖蕩的太平洋終于盛不下詩人的愛與孤獨,他提前歸來。可是,詩人的狷狂和孤傲,很快使生活和情感陷入了窘境,一個冷峭的清晨,年輕的詩人自沉燕子磯,繁花成一夢。多年后,友人遇到了在繡廠謀生的霓君,曾繡嫁衣,挑紅豆的雙手,如今默默織補,只為生活:她是否還記得詩人的呢喃?羅念生曾整理好友朱湘情書94封,結集為《海外寄霓君》。那段隔山越水的孤獨和愛戀,得以彌恒至今。而如今這個資訊洶涌的時代,稀缺的,只是這些蕭索紙筆里透出的純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