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一個遭受丈夫與兒子二代人摧殘的婦女,她原是鄉(xiāng)村貧女,鰥居的牧師娶了她,勢利的兒子約束她,上流社會中沒一個共同語言的人。這種痛苦窒息的生活,使她無法排遣精神的無聊,只有把辮子編來編去,打發(fā)日子。在哈代的悲表美學中,一方是人的個性或者說是天性,另一方則是與社會成長相得益彰的習俗、制度與法權,這種力量極不均衡的對抗無疑是對人類社會晚近歷史的準確演繹。在所知識日增而智慧日損的資本主義時代,逃離了野蠻的人性卻不幸窒息于種種文明法則,這正是哈代循守的敘述邏輯。這里伸展著一片開闊高地,微風習習,綠草瑩瑩,甚至在那些世事紛紜的歲月里也沒有使這里發(fā)生一絲一毫的改變。草皮從未被翻動過,青草人前長到什么樣子,現(xiàn)豐還是什么樣子。曾經扎下帳篷的地方,騎士們的馬匹留下了醒目的痕跡,一堆堆的馬糞現(xiàn)在依然清晰可見。到了晚上,我走過那些孤寂的野地時,耳朵里總是會聽到大風迅疾穿過草地的呼嘯聲,舊時的喇叭、軍號聲,還有戰(zhàn)馬籠頭的嘎嘎作響聲;不能夠看到一排排古怪的帳篷的軍隊的輜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