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志摩(1897—1931),浙江海寧人?,F(xiàn)代著名詩人、散文家。1921年開始新詩創(chuàng)作。1923年參與發(fā)起新月杜,成為新月社詩派的代表詩人。著有詩集《翡冷翠的一夜》、《猛虎集》、《云游》,散文集《落葉》、《巴黎的鱗爪》、《自剖》等。其中,《再別康橋》、《翡冷翠的一夜》、《我所知道的康橋》、《翡冷翠山居閑話》等都是傳世的名篇。本書收錄的篇目有:我所知道的康橋一別二年多了,康橋,誰知我這思鄉(xiāng)的隱憂?也不想別的,我只要那晚鐘撼動的黃昏,沒遮攔的田野,獨自斜倚在軟草里,看第一個大星在天邊出現(xiàn)!翡冷翠山居閑話在這里出門散步去,上山或是下山,在一個晴好的五月的向晚,正像是去赴一個美的宴會……意大利的天時小引田里的草,路旁的樹,湖里的水都仿佛微笑著輕輕的回應你,阿這是意大利!巴黎的鱗爪但巴黎卻不是單調的喜劇。賽因河的柔波里掩映著羅浮宮的倩影,它也收藏著不少失意人最后的呼吸。流著,溫馴的水波;流著,纏綿的恩怨。印度洋上的秋思我原來無歡的心境,抵御不住那樣溫婉的浸潤,也就開放了春夏間所積受的秋思,和此時外來的怨艾構合,產出一個弱的嬰兒——“愁”。莫斯科這里沒有光榮的古跡,有的是血污的近跡;這里沒有繁華的幻景,有的是斑駁的寺院;這里沒有和暖的陽光,有的是泥濘的市街;這里沒有人道的喜色,有的是偉大的恐怖與黑暗,慘酷,虛無的暗示。泰山日出那時候在這茫茫的云海中,我獨自站在霧靄溟蒙的小島上,發(fā)生了奇異的幻想。死城月也望著他。青空添深了沉默。城墻外仿佛有一聲鴉啼,像是裂帛,像是鬼嘯。墻邊一枝樹上拋下了一捧雪,亮得耀眼。這還是人間嗎?她為什么不來,像那年在山中的一夜?天目山中筆記來得純粹,來得清亮,來得透激,冰水似的沁入你的脾肺;正如你在泉水里洗濯過后覺得清白些,這些山籟,雖則一樣是音響,也分明有洗凈的功能。北戴河海濱的幻想我的心靈,比如海濱,生平初度的怒潮,已經漸次的消翳,只剩有疏松的海砂中偶爾的回響,更有殘缺的貝殼,反映星月的輝芒。想飛真的,我們一過了做孩子的日子就掉了飛的本領。但沒了翅膀或是翅膀壞了不能用是一件可怕的事。因為你再也飛不回去,你蹲在地上呆望著飛不上去的天,看旁人有福氣的一程一程的在青云里逍遙,那多可憐。